撰文 / 邵源 孟文华
山西阳城的皇城相府在中国现存古代建筑中是集古代民居、官宦宅邸、庙院宗祠、纪念性建筑、游乐设施、书院学堂、防御工事为一体的独特的城堡式古代官宦宅居建筑群，其格局极为罕见。
山西东枕太行，西带黄河，南通孟津，而析城、王屋皆隘阻；北控沙漠，而雁门、三关皆藩篱。阳城就在析城、王屋之间，只有一条重要的陆路穿过隘阻，即从阳城经润城或北留镇，到晋城再直趋中原。沁水中游以下便可通舟楫，因此沁水成为从阳城南下黄河，到达中原的重要水道。从阳城到润城或北留镇，均要由西向东渡过沁河，渡口就在润城镇下游，称为河头堡。这里河道狭窄，岸石陡峭。一旦渡过河头堡，入河南便无重大障碍。阳城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而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阳城一带许多村落都修建了如城墙、城堡、城寨等防卫性的构筑物，同时也影响到聚落中的民居形态，使得当地的民居形态有明显的防卫意识。
皇城相府由内城和外城两部分组成，分别建于明、清两个朝代，占地约2.3万平方米，建筑面积逾3.6万平方米，有大型院落16座以及各种房屋640间。内城和外城的城墙总长780余米，平均高度在12 m左右，宽度约2.5~3 m。内城平面为不规则的长方形，东西宽约72 m，南北约162 m，占地逾1.15万平方米，城墙周长近467 m。原辟五门，仅正面西城墙所设二门常开，其余皆闭。内城中部为陈式宗祠，是一组祠庙建筑。其北部建筑群以巍峨挺拔的7层河山楼为中心，东侧是官宦宅邸容山公府和民居建筑麒麟院，西侧是民居建筑树德院。陈式宗祠之南部建筑为官邸御史府，再南有民居建筑世清院。陈式宗祠之东是建于高台之上的回廊以及层层叠起南北横列的藏兵洞。
皇城相府全景
藏兵洞
石牌坊
地形图
外城紧依内城西城而建，平面近方形，比内城略短，东西宽106 m，南北长100 m，加上东北角向外延伸出一块，占地面积近1.16万平方米，城墙周长近314 m，设城门四座，平常仅西城墙南端的正门开启，其余各门均关闭。正门外有御书楼，门内东西向纵轴线上一前一后排列着一大一小的两座石牌。石牌坊南侧仅靠外城南城墙，建筑群全部集中在石牌坊的北侧，主要建筑及各种院落均坐北朝南。外城建筑群以宰第为中心，其西侧自南向北依次排列管家院、西花园、小组院，东侧有东书院、内宅院、餐饮院等。
皇城村城堡外南侧有止园遗址及保存完好的南书院，西侧的西山岭上有道观建筑群西山院，村北的静坪山紫云阡尚存陈氏祖坟和陈廷敬墓。
皇城背依苍龙岭，远有来龙之樊山，前有案山朝山，面临樊溪金带环抱。前期院落坐取苍龙岭，以东为正，如世德院、树德院。后期建筑则以北为主，东取苍龙，如 “中道庄” 、南书院。客观的自然风水成就了陈氏旺族，从明代中叶至清代嘉庆年间，9人中进士，6人入翰林，有作品传世的诗人达33人之多，成为清代北方声名显赫的文化大家族。皇城相府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因地制宜，充分发挥自然地利潜力和生态环境条件，并同生产、生活、防洪、防战的需要相结合，依山就势，高低起伏，错落有致。内城外城围绕主院和主通道，其余院落高低错落，互借空间，灵活有变。不仅有利于每个院落都能获得良好的自然通风和日照，同时依山就势的院落布局极大地丰富了城堡的空间形制，墙中有墙，院中有院，院落穿插套用，互借平台，道路迂回攀升，四通八达，提供了多角度的空间观赏价值和灵活变化的空间生活情趣。
树德院，位于院内城东北角藏兵洞顶的高台之上，建于明嘉靖年间，为坐东朝西的两个并列四合院，每个院落均由正房、厢房和倒座四部分围合而成。正房为3层楼房，采用“明三暗五”形式。厢房和倒座为2层楼，三开间，院落四角为封闭或开敞的天井，形成四个小天井，内设砖木楼梯通二层，当地俗称其合院形式为“四大八小”。楼道檐廊回环相通，楼栏组合图案变化多端，具有非常独特的地方风格。
河山楼
大学士第
花园
拱辰门街巷
世德院，由陈廷敬曾祖陈三乐经商时的商号“世德堂”而得名。世德院创建于明正德年间，距今已有400余年，是陈氏家族移居中道庄时早期建筑，后经多次增修扩建。世德院由三座院落组成，前院北房原为下人居住，陈昌期将它改作书房，名曰“知书斋”，用来读书和课授子侄。院南筑有廊亭，辟有花圃，为赏花、弹琴或练功养身之地。后院是南北并排联立的两个四合院，北名“永坤”，南曰“中巽”，为“顺应天道，谦虚谨惧”之意。两院间共用一房相隔两面皆置门窗，既可以当作北院的南房，又可当作南院北房。由于地势和坐落方向的关系，两院皆以东房为堂房，并建成3层楼房，以示与众不同。院的主房为陈昌期的居室，第二层为“藏书楼”，第三层为“藏版楼”。
南书院位于皇城相府南，两进院，创建于康熙四十一年。沿南北轴线依次布置倒座、厅堂和正房、其中倒座三间二层、厅堂三间单檐、前置廊、正房采用“明三暗五”格局。前后院都设厢房、前院三间，后院五间。该院建在一排五孔窑顶之上，窑洞为书院花房，与倒座一层相通。窑洞最左一面辟为书院外大门，并连以围墙封闭前院，形成外围屏障。
皇城相府是经历几个世纪和历代匠师苦心经营而成的，整个环境的基调与设置都已形成独具特色的完整格局。遗憾的是今天现代旅游的推进，使新与旧的矛盾越发激烈。如皇城村委办公大楼，还有苍龙岭高层住宅的存在，无疑严重破坏了山势的烘托和景区构图的完整性。旅游建筑一定要理解它在风景区这个特定环境中最本质的目的，对旅游者的意义、对环境的意义，否则它会破坏环境的整体感。弗兰克·劳埃德·赖特这位举世公认的20世纪伟大的建筑师在流水别墅的主人进入别墅的室内时，赖特说：“请你坐下，你站着会破坏这个空间的尺度。”还有山西传统民居突出的“就地取材，因材致用”的建造技术，这些均是今日旅游建筑值得思考的地方。
景区建设如不注重整体环境的和谐，现代游客变换生活环境，接触古老建筑，了解当地风土的初衷必然错位，以致不能形成二次消费和旅行口碑，进而必然影响景区的长线发展。
作者单位：山西建筑职业技术学院
摄 影：邵源 李富裕